曾經有個世界。我們已經終於瞭解,它是否只是被草草率率地完成、是否尚未完成。而如果這個世界終究不是不完美的。有些人,因為科學的肯定,於是確定自從幾百萬年以來它就不是完美的;而其他的人,因為他們的信仰,只扣除神學歷表的幾千年。那些毫無改變無可救藥地被令人惋惜的開始所留下痕跡的一個世界狀態,不斷地變成更複雜。而這複雜性越分支、互相交錯、變得混亂,這些肯定越被粉碎、這些標記越被瓦解。
某些人,當在混亂下緊抓著怎樣又怎樣的、為拋棄所有未被傳統盲目認可的傳統時而無言以對。最憂心的人主張為結束所有不符合這個模式標準而發動一場無情的戰爭。彼此都為了正確地知道要維護的是什麼而要求,我們應將為每個事物做個族譜樹而將可回溯證明外在的要素未玷污所要求的純潔性。
這種不寬容已經過幾世紀。無疑地是因為,相反於一個哲學家所能撰寫的,這並不是世上最被保護的事物的情理,而是懼怕。而懼怕,已經是、且繼續是狂熱崇拜之母。
二十世紀末至二十一世紀之初,這種終結根源、來源、原因之激狂,仍舊猖獗著。
但是,我們從一個到另一個世紀、從一千年到下一個千年的在這同時期,某些人不吝於重新給予最怪誕的迷信某種氣魄,某些人當他們找尋去分辨吳炫三的繪畫和雕塑作品為何如是而自覺貧乏。
我們因此自問可能哪一部分來自杜布菲(Dubuffet)、哪些是古伊比利亞形象、哪些是野獸派在色彩上的既有成見之痕跡、哪些是中國繪畫上強制性運氣而來的肢體張力之確信、哪些是非洲雕塑的力量、哪些可能是土著的圖案、哪些如畢卡索大膽的變形、哪些是樸琢藝術的爆發力、某種如Wilfredo Lam的張力節奏、哪種龍、惡魔、鳳凰的動物寓言、哪些是Max Ernst的回收物、哪些是像Timor或是新幾內亞的體積形成方式、哪些…或哪些…或哪些…我們問道…等等。而我們還是無法在這複雜性的底層獲得答案。關於他所能運用的材質之多樣性,我們無法從中得到更多的答案。在他所運用的材質上,從在畫框上緊繃的畫布到排氣消音器,從頭骨到樹皮,從腐蝕的木板到生鏽的工具。當我們檢視某些方正的畫布既無上也無下時,混亂已達到了極點。而它們的平衡卻也恰合宜就如我們公理地決定是“上”的畫布邊。
於是必須憶起時值春秋時代的道家大師李子當他會見周王時向法家韓非子轉述的話:《行而不知何行,止而不知其所…》
於是我們開始自問道,是否他難以揭謎的作品,在一個一直是未完成的世界中,在這個也許終究是該承認期待事物改變是枉然的時候的如此的一個世界中,吳炫三邀請去意識一種排除希望與圈套障礙的瘋狂智慧。
因為這個瘋狂智慧是唯一可允許意識到這個世界的美與複雜性。